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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中师

文/杨彬良(永新师范94届民师班校友)   去师范学习,是我们部分民师安身立命的中转站(有条件的可以直接转)。进了师范,这也意味着我们这些被世人要求高、待遇低瞧不起的民师,终于能吃上梦寐以求的“皇粮”,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科班出身的教书匠。后来虽然在教师界里摆脱了后娘养的地位,但我永远忘不了这些亦师亦民,既为人父,又为人夫人子;既为人母,又为人妻人儿媳的特殊群体——民师。我们当中在师范学习的有师生同校,有夫妻同校,有父子父女同校,有母子母女同校,有的曾经昔日是同窗,现在变门生。民师是历史造就的一支特殊队伍,它是我国教育史上的救火队,这也反映了我国当时农村基础教育的现状。我们这些民师人,在这个教育青黄不接的特定时代里,曾经挑起了农村基础教育的脊梁。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落后就得挨打,发展是硬道理。要改变我国当时的落后状况,就得先要发展教育。要发展教育,就必须从师资抓起。至此,党和政府及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先后通过考试择优选拔民师去师范进行系统培训学习。我县第一批组织民师考师范,我没资格(未达到十年教龄),连续招考了几届,中度停招,我是第二批恢复招考民师进永新师范的。   穿越时间隧道,回到一九九二年公历八月二十七日,我和莲花的其他民师在县长途汽车站搭乘开往永新的班车。当时莲永公路路况不好,花费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完这六十多公里的路程到达永新长途汽车站。   下车伊始,永新师范迎接新生的大巴,把我们载往学校——东华岭。   时下,刚入仲秋,秋高气爽,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眺望禾水河畔,河对面就是永新师范。秋风拂面,但没有惬意之感。不一会儿,大巴顺着禾水河缓缓地爬上了东华岭。顿时气势宏伟的校门上“永新师范”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   永新师范到了,大巴驶进校门继续爬坡,然后左拐把我们送到办公楼前。楼上和登山路上到处悬挂着“欢迎新生入校”,“欢迎新同学”,“欢迎新老师”等猩红的横幅标语。   在普师生的引领下,我们很快办完了入校手续。我和莲花籍的其他六人编排在师一(6)班,莲花的另外九位编在师一(7)班。接着普师生扛着我们的行李热情地招呼道:“老师跟我们来”。我顿时心里酸酸的,不好意思地回答:“别叫老师,从此我们是校友……”说话间,我们被领到了校园后坡的一排矮砖房(据说它的前身是干打垒),这排房子原是师范的教室。普师生把我们的行李送进大教室里(我们民师一班男生合住一个大宿舍),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排排双层单人床,我们按学校预先安排好的床位对号入铺,铺好被褥,然后,趁这空隙,我们漫步校园,欣赏校园美丽的景色,熟悉一下校园的环境。   永新师范坐落在永新县城东南郊的禾水河畔——东华岭山中。校园踞山傍水风景秀丽。校园内树影婆娑,郁郁葱葱,公园式的校园素有小庐山之称的美誉。禾水河从山脚下静静地流过。尤其是夏天,是避暑的好去处,更是开办学堂教化苍生的好去处。   东华岭中央腹地有块坡度相对平缓的大平地。里面容纳了宽敞明亮的教学楼、办公楼、图书馆、教工宿舍、琴房、学生宿舍以及师生食堂等。锅炉房侧有一条清静宜人、曲径通幽的环山小路。去食堂的路上还布置了一条图文并茂的文化长廊。文化长廊里刊出了普师生的手抄报以及书画作品。教学楼下有一个未硬化的大操场,全校性的课间操和大集会都在这个操场上举行。操场下面有一个灯光球场,一般的年级集会,文艺晚会等都在这里召开。登山路的左边有一排呈曲尺形的小平房,带有家眷的教职工一般安排在这里居住。教职工门前有一个半包围的篮球场。校门口右边有蘑菇亭,校医室。办公楼的左上方还有个篮球场,办公楼的后面有座小山,拾级而上有座小凉亭,站在凉亭内凉风习习可环视校园四周。这里所有的一切建筑都错落有致,整个校园显得生机勃勃。   傍晚时分,永新、安福、宁冈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晚上,班主任汤金明老师引领校党委书记肖灿先、校长石瑞新、副校长胡华文等校领导一行鱼贯而入,他们一起来到宿舍看望我们。首先由班主任向我们介绍了校领导班子成员,然后石校长代表学校对我们表示欢迎和祝贺,并要求我们克服一切困难,努力完成这来之不易的学业……石校长的讲话给我最初印象是温文尔雅,滴水不漏。   紧接着,班主任汤老师在教室里召开了全班新生见面会。见面会由班主任主持,他首先作了自我介绍,他也是民师出身,通过自己的努力,恢复高考时考入大学。他深知民师的艰辛。刚才你们见到的肖灿先书记也是民师出身,永师还有一部分老师也是出自民师……   班主任向我们讲述了他自己的曲折人生,同时鼓励我们正视现实,克服困难,面对未来,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充实提高自己,今后回到讲台,做一个出色的人民教师。汤老师最后安慰我们,困难是暂时,只要坚持下去,面包会有的。   老师的一席开场白,使我们这些刚刚离开家庭的顶梁柱们声泪俱下。   接下来是同学们的自我介绍环节。大家相互自报家门,然后简单地诉说一下自己的过去,同学们都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这次见面会开了几个小时,夜十点多才就寝安息。   第二天上午,学校召开了欢迎新生入校大会,会场设在灯光球场。会议由政教处副处长,师一年级组组长黄光太老师主持,石瑞新校长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教务处周迪吉处长宣讲了《永新师范教学工作条例》,政教处处长龙超峰老师宣讲了《永新师范学生守则》,并详细地阐述了永新师范的一些具体规章制度,最后是新生代表讲话。   下午,师一年级各班组织讨论。当时我们师一(6)班参加讨论的是三十七位同学,第二学期转进一位总共是三十八位。其中永新十六人,安福十三人,宁冈二人,我们莲花七人。共产党员,我们的老大哥刘发明同学是班上的领头羊(班长),这位领头羊在后来的工作中任劳任怨,带领全班同学圆满完成学业。   接下来是军训环节,在后来的三天军训里,学校在县中队请了教官。一大早这些教官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喊着“一二一……”的口令,列队走进校园。军训对于我们这些时日正中,刚从田里拔腿上岸,“不穿鞋”的赤脚教师来说不算回事。大家或多或少的在家里做过基干民兵,有些还是退伍军人,体格都还强壮,教官不用担心。我们在这几天里的军训当中主要站军姿、列队行。这些算是简单,但在“秋老虎”的烈阳下,也是汗流浃背,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军训完了之后,课表发下来了,就这样我们掀起了永师生活的第一页,正式进入紧张的学习。   在永新师范一年半的学习当中(两年学制回家实习半年),担任我们的《文选与写作》是班主任汤金明老师。汤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有点学究型。人很斯文,话也说得斯文,一手漂亮的瘦金体粉笔字,课也讲得蛮好,那时他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如身临其境,讲解得那样娓娓动听;担任我们的语基课是年轻的黎章玉老师,这位女老师治教严谨,评卷从不手下留情;数学老师是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校团委书记肖武老师;物理科老师是娴雅温良的黄亦兰老师;化学是由严肃的钱钊老师担任;马克思主义概论是政教处副处长黄光太老师,这位老师为人温和,课间休息同学随便敬他一支烟,他从不看牌子,拿起来点火就吸,他讲课有一定的艺术,能结合当前形势且又幽默风趣,博得同学们的好评,考试时学生不用担心,从六十分上开始起跑;小学语文教材教法是有点富态的颜自顺老师;心理学是不多言语的张劲东老师;历史课是文质彬彬的王型辉老师;李维老师教音乐;体育是兢兢业业的老教骨尹质亮老师;美术老师是吴仙文,这位老师身材高大,也上了岁数,曾记得他画过一幅宋朝的淑女图挂在黑板上叫我们临摹。   刚到永师,角色的转换起初有点不大适应,昨天还是教师,今天成为学生,而师范教我们的老师有些比我们还年轻,有的老师原本就是自己高中的同学。当时我们担心某些副科如音、体、美等科目,由于自己年纪大了,加之以前没有从事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怕这些科目拖后腿影响毕业。特别是在原先是自己的学生,现在成为校友的普师生面前,副科过不了关未免有失昔日的尊严。为此,同学之间开始酝酿如何活动关节。总之,大家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不久,我和谭金林利用空余时间去拜访了在永师任教的刘鹏林老师。刘鹏林老师曾经和我们是高中同窗,我俩拜访他的动机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多年不见想和他叙叙旧。有可能是出于身份的不对等。当时,他对我俩的到来不冷不热,我们就这样泛泛地交谈了一下,这是我们在永师的第一次接触,也是最后一次接触。直到他调去萍乡师范当天我俩才知道,本想去送送,好歹同学一场,当我俩赶去时他已启程了。以我在高中时对刘鹏林老师的了解,其实他也是个挺诚实的苦孩子。我个人认为这也许是他在高中时留下的阴影所致,这个心结在当时可能还是没有打开。   永新师范有一块出自中国人民的教育家、思想家——陶行知先生的一句名言:“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牌子置于操场旁。意即身正才能为人师为人范。它道出了做一名合格教师,除了要有扎实的专业知识,较高的文化水准外,最主要的要求教师应有良好的道德素质。学校将这条座右铭放置在如此显耀的位置,时刻鞭策我们,而我们也时刻警醒自己,规范自己,但由于当时的环境和其它一些因素,我们有愧于先贤的教诲。   开学不久,就赶上了我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中秋节学校安排了会餐,按照八人一桌,菜种荤素搭配,比较丰盛。学校宰了一批自己饲养的鸡,有鱼有肉,还专门为我们准备了月饼。可以说,学校对学生关怀备至。席间,我们围坐一起,一想到今天是团圆节,这么大年纪负笈求学,想到家中老小,大家没有说笑,没有在家过节的气氛,相互默默地吃着,有的甚至还噙着泪,我不知这顿饭是怎样吃完的。   永新师范向来治校严谨,一开学我们就领教了。当初在欢迎新生入校的大会上,政教处就布置我们师一新生要默写《中师生条例》(这是简称,全称忘记了),好像总共二十四条,并且要原原本本的进行默写,默写不及格者扣除当月生活补助费。起初大家不在意,错误地认为这是针对普师生,像我们民师生只不过走走过场,做个样子而已。也没认真去背,有的同学存有侥幸心理,投机取巧地把条例事先写在一张八开的白纸上,等默写时,拿出来替换一下就行。谁知到了考试之日,监考老师把一张盖有政教处大印的八开白纸发下来,这一下想走捷径的同学傻眼了,由于平时没有认真背,致使一些同学白白地扣除了一个月的生活补助费。通过此事,大家对校方的规章制度都能严格正视,不敢打折扣。   永新师范崇尚军事化管理学校。比如寝室管理这一块,也仿效军营。每个人都有床头卡,备于查寝。寝室要求整齐、规范、除叠豆腐块被褥外,还要六面光(墙壁上下前后左右干净),六条线(箱子、铁桶、热水瓶、毛巾、鞋子、口杯牙刷牙膏各摆放成一条线)鞋子全部放在床底下隐藏,而且每人只允许两双。作息时间严格按照制度执行。每天有检查,任何人不得违规,无故夜出或在外面留宿,未按时就寝扣年级组和班级的分,当时大家感觉不好受。九三年春,一开学我们从上面大寝室里搬下来,上面专门腾出养鸡,我们一个班分住几个小寝室,大家戏谑说是苏联解体。起初大家在上面相对松些,一搬下来和普师生打成一片,制度就更严了,学校怕我们带坏了普师生,一切都得矫枉过正。   那时,我们在永师,除了可以骑自行车出入校园,在适当的场合可以吸烟,以及每周天半的周休日可以自由支配和每学期三天事假外,其余皆和普师生相同。说实话起初我们有点转不过弯,因为我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家中除了老小,大都还有“一亩三分地”。永新籍的同学,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料理家务琐事,而莲花、安福、宁冈的同学都因路途遥远,来回很不方便,大家视家中情况而定,如没有特殊紧要的事,我们莲花的十六位同学一般两星期回家一趟。我们每次都是搭顺风车(拉煤去永新、泰和、宁冈的车子)从外资路回家。大家站在车厢里,风一刮,煤渣子刮到脸上睁不开眼睛,打得脸皮麻麻的,头发里到处都是煤渣子。一到家,一个个犹如黑脸包公,只能看见两颗眼珠子滚动。当时相互对视,做个鬼脸,忍不禁笑了起来,虽然如此狼狈不堪,但大家因囊中羞涩,只好乐此不疲。只是浪费了家里几盆水,苦了糟糠之妻的洗浆缝补。   星期天下午返校,因为所有开往永新方向的货车都装满了一车煤。这样我们只能去乘班车,别无他选。时间长了,我们在车站经常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们叫他“三只手”。“三只手”即扒子手。这些扒子手专门卡在车门口,趁旅客上车之际,他们用草帽或其他东西作掩护,专扒那些老人、妇女的钱包。到班车要启动了,这伙人就匆匆下车离去。当时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揭穿他们,怕惹毛了到时候我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因为我们长期坐这条线,只是当这伙人要下手时,我们干咳嗽一声或者互推一下搅乱他们的罪恶行为。也因为我们每次上车都是一伙人,他们也看出来了,因此他们对我们也不敢胡作非为,于是大家相安无事。   其实,这一年半以来,我们偶尔也沾了点便宜。有时碰到车子要开了,我们来不及买票,就上了车,售票员一时忘了叫我们买票,大家心照不宣,集体逃票。本来我们曾为人师,应为人师表,但文钱逼死英雄,何况我们还不是英雄,我们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个不是家中顶梁柱?那个时期不但没有工资(当时的工资也是微乎其微),还要消费,家里银根确实吃紧,我们顾不得这些。曾经有一次,永师的一名老师同我们返校,这一切我估计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而已。其实老师也是同情我们,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我们当时面对老师,做出如此有辱师门的龌龊之事,也感到无地自容,心存悔意。这次老师回到学校,肯定浮想联翩,夜不能寐。现在回想起来悔恨不已,不知当时的男子气概都到哪里去了?堂堂的五尺之躯竟为五斗米折腰。   轮到没有回家的这个周末,学校有时会发些电影票,去散里(县城)电影院看电影,但大多是自由支配,于是无事我们也偶尔下到东华岭脚下的禾水河,摆渡去永新散里。上了河穿过一片菜地,只要几分钟就到农贸市场,我们买些菜到私人餐馆加工。餐馆老板听我们称他“老太”,便知道我们是“莲花老二”,对我们格外热情。我们来料加工既便宜又实惠。吃饭前大多每人沽半斤餐馆老板自酿的黄酒,恰好每人一小碗,大家自由自在地喝着酒。酒是好东西,酒能仗人胆,又能麻醉神经,喝了酒能忘乎所以,能随心所欲,能潇洒地走一回。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毫无顾忌地天南地北侃大山。有说家乡新闻的,有讲民间轶事的,当然大家聊得最多的是永师对民师管得太严了。听我们下一届在萍乡师范学习的民师说,萍乡师范对民师的管理很人性化,要是迟一年进师范,去萍师多好啊……   我们在小餐馆闹腾了一番之后,再从散里摆渡回学校。渡船上的艄公老伯迎着我们笑着说:“小兄弟,你们又到打牙祭了吧”,有的恭敬地递给老伯一支庐山牌香烟算是回敬。到了学校,因为是周末,学校也懂得绷紧了的弦该松一下,否则怕断了。这个晚上民师班纪律比较松,不知普师生如何,反正我们民师是这样,大家一回到寝室就打扑克,有时用扑克代替麻将玩起麻将来。有时到了熄灯时间,大家还兴致正浓地吊着手电筒照明继续玩下去,一直到大家过足了手瘾为止。   有一次,我们和往常一样到散里买菜加工聚餐。这家酒馆的酒劲太烈,每人同样半斤酒,可大家喝得醉醺醺地来到一家播影厅看片子,看到中途,观众起哄闹着要换片,否则不看了,当时,我们也不明就里,紧接着换下来的是不堪入目的毛片。虽然有失大雅,我们不愿看下去,因门外有人把守,不能随便外出,但只能硬着头皮随大流。这一次,一不小心算是开了一次“洋荤”。   我们在永新散里进过几家餐馆加过工,他们的黄酒确实很烈,不像我们莲花泡了金樱子的红酒既好看又醇和。起初我们以为永新可能没有金樱子,直至临近霜降,快要到摘油茶的季节,东华岭后面有一片油茶林,隶属永新师范所有,这块油茶山与当地老百姓的油茶山接壤,往年都有老百姓越界采摘的现象,为了接受以往的经验教训,学校当机立断,发动全体学生提前采摘。又恐学生越界扰民,校保卫处组织一批学生在边界上看守,其余学生都提着铁桶有组织地采摘。我们在采摘的过程中,发现油茶山边沿一蓬蓬的金樱子,黄的黄橙橙,红的红艳艳,几乎遍布整个荒山。随便站在哪里不动就能摘一袋子。此时我们才知道永新也有金樱子,只是当地人不用金樱子泡酒。   据有关药书介绍:金樱子,中药名,干燥成熟果实。味酸、甘、涩、性平,泡酒有一定的固精、涩肠、缩尿止泻等功效。这么好的泡酒药材,在这里却无人问津,在我家乡比较少,即使有也没有这么好,这里的金樱子颗大,肉厚。   周末,我和师一(7)班贺水仔回到家里,带好蛇皮袋子和剪子,返回学校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一个中午就摘了一个蛇皮袋子,倒在宿舍门前晒干去刺。当时好多永新的同学和老师问我们摘这个干什么用?这么好的泡酒药材,他们却不知,太浪费资源了。于是,我向他们介绍了金樱子的有关药用价值。第二年,金樱子收货的季节,就有同学和老师去采摘,东华岭第一次掀起了采摘金樱子的小浪潮。虽然后来我们毕业了,但我相信东华岭的金樱子也会像人尽其才一样,得到充分的利用,造福于人民。   民以食为天,其实永师食堂的伙食也是多样化,只因是大锅菜,缺少点油水而已。可大家长期吃,难免有点厌食。加之天天排队打饭也有点厌倦,但还得排啊。永师食堂有好几个窗口,里面的服务员几乎是学校的家属或沾亲带故的一色女性。开饭时学生自觉排队打饭菜。第一学期我专拣人少的队伍排,到了第二学期,我渐渐发现有个窗口无论早晚,总是排着长蛇阵,有时有些窗口快要打完了,可这个窗口还排着好多学生,究竟什么原因,后来,我怀着好奇心仔细打探和观察,这个窗口的服务员相对年轻漂亮,服务态度好,工作时面带微笑且手脚麻利,是莲花人。而这个窗口站的大多是莲花的学生。有句俗语:“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大概是乡情之故吧。后来我也试着排这个窗口打了几次饭菜,发现这个窗口的饭菜分量比其他窗口更多点。也许是她怜悯学生的缘故,也许是她打惯了这种手势的缘故。当我明白了所以然之后,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般都很少站这个窗口,原因很简单,一是怕无端的增加人家的工作量,二是最重要的是“瓜田李下”要避嫌。   转眼又到了第二年,一年一度的清明节来了,九三年清明节凌晨,我们还没起床,就听到东华岭上到处是噼里啪啦市民扫墓的鞭炮声。   清晨还有从散里开着车子过来的,有的从禾水河摆渡过来的。扫墓的市民虔诚地捉着鸡,提着祭祀品,一时间东华岭的路上扫墓的人络绎不绝。   这天上午,师范也组织全体师生去祭拜先烈张子清。张子清烈士墓坐落在东华岭东边的山岗上。在凭吊过程中,我们获悉张子清烈士于一九零二年四月出生在湖南省益阳县桃江镇板溪风景寺一个爱国军人家里。他是中国工农红军早期著名将领,曾任一一零师师长兼三团团长,边区政府军事部长。在一次战斗中不幸负伤,后因缺医少药,伤口溃烂,日渐恶化,于一九三零年五月终因伤重不治,牺牲在永新县南乡洞里村蕉木寺,年仅二十九岁就长眠于井冈山这片红土地上。中共中央为了纪念这位功勋卓著的革命烈士,于一九八一年在永新县东华岭重建烈士墓。墓前两侧竖立的石柱上刻写着:“青山埋忠骨,浩气贯长虹”。张子清烈士他短暂的一生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值得后人敬仰。当时,听了张子清烈士英雄事迹的简介,我们为他年纪轻轻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就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感到痛惜。   在永师的年半时间里,学习是挺紧张的,每天起床后,除了参加小扫和整理内务的同学,其余都得参加早操,早操首先是做广播体操,做完广播操之后一般从登山路往食堂方向转环山路绕圈跑。出完早操洗漱后早自习,然后吃早餐,紧接着上午四节大课,下午三节大课。只有夏季晚饭后有时间去校门口公路上走走,聊聊脚下的禾水河以及冬瓜潭的传闻。晚上七点钟雷打不动准时收看中央新闻联播,并要求做好收听笔记,学校不定期抽查,抽查结果纳入班级评比。收看完新闻联播后进入晚自习。晚自习不能随便走出教室,学校和年级组学生会每天都分别进行检查。有时安福的同学火车晚点,周日晚自习就要迟到,弄得这些同学不好受,好在班主任汤老师深知民师冷暖,体恤大家,对我们张弛有度。   平时学校很注重学生的基本功训练。三字(钢笔字、粉笔字、毛笔字)、一话(普通话)、一画(绘画)。尤其对普师生特别严格,对我们民师相对宽松些,但大家自知要做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是必须具备的。   期中期末考试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每次考试,学生如临大敌,大有“头悬梁,锥刺股”之势。在这段时间里,校园里的学习风气特别浓。课余时间的林荫道上,校园后面的树荫下,凉亭里,操场边……到处都有莘莘学子读书的影子。每次考试都要调转课桌,两位老师分别站在前后监考,一旦发现有舞弊行为,毫不留情收缴试卷以零分处理,学生成绩含金量很高。我们民师也是如此,即使考个五十九分,也不给你个体面分过关。为此,我们民师曾经也吃过这方面的亏,寒暑假都过得不安宁,考试不及格,还得返校补考,弄得很尴尬,至此,大家愤愤不平。   永新师范不但对学生要求严格,可老师本身也很敬业。比如学校里的尹质亮老师,看样子接近退休,这位老教师身材瘦小,还架着副近视眼镜,横竖怎么看也不像体育老师。在我心目中的体育老师年轻、魁梧、健壮。但我们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蒙蔽而瞧不起这位体育老师。据说他可是吉安地区师范体育中心教研组的组长。整个地区师范体育教研计划都是出自他手。这位老教师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好老师,他上课尽职尽责,从不浪费一分钟,即使按教学计划授完了课,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也要安排我们做个游戏。有时做的游戏与小学低年级的学生一样,弄得我们不好意思,可尹老师却正儿八经,一丝不苟。尹老师上课就是抓紧一分一秒,他的体育课从不让学生放任自流。   九三年上学期,全省师范教育大检查,学校几乎每根神经都调动起来了,学校紧锣密鼓地备战着,什么大型团体操,文艺演出,学生基本功训练,书画展示,成绩考试等,全校师生紧张了大半个学期。曾记得当时的大型团体操表演在学校大操场上举行。表演阵容庞大,队形变换有序,动作整齐划一。整个团体操设计恰到好处,犹如国家大型团体操表演,很有气派,表演中赢得了检查组领导和学校师生的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好评如潮。文艺演出,借用永新县剧团场地,演出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学生基本功及成绩考试都在意料中很好。几天检查下来,学校自我感觉良好。据说回到省城汇总,永新师范各项检查指标都达标,而且有些项目全省领先,本来居全省前列不在话下,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普师女生在校生子,一票否决,弄得全功尽弃。尽管名誉没有获得,但学校的工作是扎实的,学生的成绩是肯定的,永师的名声是响亮的。虽然我们民师没有参与其中,只是一名看客,但我们为此感到骄傲。现在永新师范改弦更张,岁月无痕,但永师一代又一代的芳华在中国大地上绽放。   永新师范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并非浪得虚名,也并非一蹴而就,这与学校历来的务实精神是不可分开的。其实未开展全省师范教育大检查之前,永新师范的各项工作都是搞得风生水起,很有起色。像汤金明、左济良老师指导的文学社编辑的《东华关》曾经为学生发表过很多作品。成了许多爱好文学创作者的摇篮。有相当一批学生从这里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由王凤兰老师指导的书法、美术社团也小有名气;爱好文艺的学生在甘美华等老师的指导下成绩有目共睹;体育班的学生在尹质亮等老师的指导下,在中师系统许多项目被创造和刷新了记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有这一切都是平时苦抓实干练出来的。   是年,为庆祝国庆暨迎接新生和新老师,学校要举行一场文艺晚会。我们班在汤老师的精心策划下搞了一个大合唱。要求凡参加大合唱的同学要统一着装,男同学要打领带,可同学们怎么也打不好。由于我在下面的小学里记不清搞什么活动也打过次领带,仅一次,自认为自己还记得,于是我毛遂自荐说我会打,结果一打却忘了,打出个四不像,还闹了点小笑话。   曾记得,那天文艺演出在灯光球场举行。整个球场灯光辉煌,布置一新。师生按规定的位置就座后,每班轮流上节目。新老师用英语合唱了一首歌,全场一片掌声。轮到师一(7)班,他们搞了一个大合唱后,紧接着男女同学一对一对地牵着手翩翩起舞地跳起了交谊舞,舞蹈在悠扬欢乐的歌声中旋转。此时,有学校领导坐不住了,拂袖离席而去。他认为作为一个民师,跳这样的舞蹈有伤风化。后来,同学们也私下议论此事,说有的领导太正统,太守旧,毛主席在延安也曾经跳过交谊舞。有的说,作为一个曾经的老师,应为人师表,师正则范,不能给学生带来负面影响……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理纷纷。争论中,谁也说服不了谁。当时还处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每一件新生事物的萌芽必将带来激烈的论战,谁也不敢断言,这要让时间和结果说话。   进入冬季,学校为迎接王恩茂准备了一番。王恩茂永新人,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属于副国家级领导人。他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曾任新疆军区司令员、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党委书记。他两次主政新疆,担任省区党委一把手长达二十五年,迄今为止无人出其右。像王恩茂这样的封疆大吏,在封建王朝起码身居二品,这样的大人物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普师生有几个能见过。这些年轻人谁不想一睹其尊容。这一年他回家省亲,由原新疆军区副司令员张希钦少将陪同。那天王副主席轻车简从,他在肖灿先书记的挽扶下,在普师生举着花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夹道欢呼声中来到永新师范。当时的王恩茂胖墩墩的,身着壮青色夹克,头戴绒呢鸭舌帽,精神抖擞。陪同他的张希钦和他穿戴差不多,体型也近似,如同一奶喂养的双胞胎兄弟。王副主席这次只到永新师范视察,据说任弼时中学曾经也邀请过他去学校指导工作,不知何故,王副主席婉言谢绝了。   临近寒假,也是我们在永新师范实质性学习的最后一段时日。这时,学校安排我们去永新实验小学听课。当时讲课的老师是一位鹤发童颜,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女教师,记得她当时讲的是《草船借箭》。老师讲得绘声绘色,很符合儿童心理和儿童语言。她的语音很有磁性,语调忽高忽低,犹如山间清泉缓缓流淌我们的心田。整堂课思路清晰,环环相扣,抓住了重点,突破了难点。课堂设计巧妙,板书有条理,可谓泾渭分明。学生的课堂气氛很活跃,老师能循循善诱,并有一定的教学机智,学生始终参与其中与老师互动,充分发挥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是一堂不可多得的好课。这堂课使我受益匪浅。   时隔一个月,我们举行了期末考试。这次考试后,意味着结束了我们在永新师范的实质性学习(因为来年上半年要各自回到家乡实习)。几天后,我们打点行装,还是坐顺风车,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回到家乡。   九四年六月下旬,久违了半年的永师,我们轻装来到了学校举行毕业考试。师生久别重逢其乐融融,格外亲切。大家坐在一起,各自聊起了在家的半年实习生活和对永师的思念之情。大家如是说,在永师的时候想家想亲人,在家的时候想学校想老师和同学们,真是一种难以化解的情结。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们进入了紧张的考试。毕业前夕,全班师生以及学校领导在半包围的篮球场留了影,成为今生永恒的记忆。离校倒数第二天,我们民师(6)班莲花籍的七位同学在永新散里请班主任汤老师吃了一顿便饭,以此聊表感恩,算是草草的谢师宴吧。离校先天九四届毕业生(普师、民师)在灯光球场举行了毕业典礼,石瑞新校长的一席临别赠言使我永远铭记于心,现在原话记不清,大概意思是:发了这本毕业证书,你们就圆满地结束了学业,从此毕业了,明天你们就要走向社会,我希望你们迈出校门后,要堂堂正正做人,认认真真做事,俯仰天地,问心无愧!   九四年七月初,我们圆满地结束了两年学制的永师学习生活。虽然在永师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学习,但永师,在我的人生旅途上留下了重彩的一笔。现在人上了点年纪,常常怀旧,老想有机会回到原先学习和生活过的校园里走走,看看曾经学习过的教室;曾经夜眠过的寝室;曾经的操场、球场、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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