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十三省雷鸣电闪快速波尔卡
雷鸣电闪快速波尔卡 夏日盛大。仿佛也没有别的话说。 路过一些地方,也没有别的人可看。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苏北里下河地区。里下河地区的扬州,泰州,高邮,兴化,盐城的一些地方,我也曾到达过,甚至在那里醉过酒。有的人醉酒是闹酒,如那年在昌平的小酒馆里的查海生;但我醉了酒,独自往回走,去拍郑燮的家门,自己想来都是一个笑话。 有时走在异乡的河边,心念何逊句“客心已百念,孤游重千里。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是多么贴切啊。他写的相送,必在夏季,在暴雨欲来的江岸吧。 可说这些干嘛,我是要写植物的东东呀。孔尚任就在这里写了桃花,我便叫他孔桃花。为了去访孔桃花,又去看了离安徽亳州不远的他的假故居。哎,说植物呀,我嘛这么容易跑题。 好吧,随便说说7月里的植物。比如小时候不分清的田旋花、打碗花、牵牛花;比如唇形科的百里香、迷迭香(特别好听英国民歌《ScarboroughFair》唱到这两种唇形科植物)、夏枯草、筋骨草、益母草、熏衣草、活血丹、薄荷、罗勒、水苏、荆芥、藿香、紫苏、香薷、牛至、白苏等等,多得要S,门外汉初进门时既对不上眼更接不上唇,可偏又低头不见抬头见,呵呵。可是,要将它们全列罗出来,也够累人的。你若有兴趣,抬眼看一看水里的莲蓬、睡莲、梭鱼草、再力花、水烛吧。挺水植物里的雨久花科、禾本科、香蒲科、泽泻科,以及睡莲科里的莲属植物,多有可观。 我想说的是,唇形科的植物里,我特别熟悉和喜爱的,有两种:一为水苏一为青蛙草。时珍曰∶“此草似苏而好生水旁,故名水苏。其叶辛香,可以煮鸡,故有龙脑、香苏、鸡苏诸名”。弘景曰:“方药不用,莫能识;九真辽远,亦无能访之”。恭曰:“此苏生下泽水侧,苗似旋复,两叶相当,大香馥。青、齐、河间人名为水苏,江左名为荠,吴会谓之鸡苏,而陶氏更于菜部出鸡苏,误矣”。几人曰来曰去,说及水苏别名听音之误,若是见水苏苗未开花时,还真似旋覆模样。但若是水苏一旦开出花来,便不是旋覆神态。但若是旋覆一旦开出花来,那菊科植物的样子,你不小心认它为野菊花便是好的。对了,想起一女诗人名来,名也叫旋覆,人未见过,诗写得好呐。 水苏花真是好看啊。去年,前年比这一个时节更早的时间,在兴化的某条河岸边,在某条寂寥的水泥道边的绿篱里,见到水苏开花了,便连接几日去看,如同五月绶带草花开在草坪上时一样,午间不休像神经病般晃荡着去探望。后来,总会来一群头戴花头巾的婆婆们,将它们当杂草除去,便生出些正常人不生的悔恨与失落来——采了它们的花株来养在办公室里,观赏花儿的时间还会长久一些吧。 再来说唇形科的青蛙草。其实它也有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癞蛤蟆草。它也有好听的名字,叫雪见草,劫细、旋涛草。哎呀,青蛙草好听的名字真是好听啊,为什么叫雪见草,为什么叫旋涛草,为什么叫劫细,有没有谁来探个究竟? 可我更愿意叫它这个别名儿:青蛙草。好像跟自己是亲戚一般。它的别名多得要S,说出来,让读者晕一下:荔枝草、过冬青、隔冬青、癫肚皮棵、癫头草、癫子草、癫疙宝草、癫肚子苗、癫格宝草、癫疙包草、野猪菜、猪婆草、野芝麻、沟香藿、膨胀草、麻鸡婆草、野芥菜、土荆芥、皱皮葱、皱皮草、皱皮大菜、毛苦菜、野茄子、山茴香、野芝麻、波罗子、凤眼草、雪里青、赖师草、土犀角、荠苎、蚧肚草、黑紫苏、鱼味草、大塔花、猴臂草等等。它在中国分布极广泛,除新疆、甘肃、青海、西藏外,几乎分布于全国各地,故而能得这许多诨名。它的叶子皱如荔枝,又如青蛙皮,加之摘其叶嗅一嗅会把人薰倒的气味,得这些诨名也毫不奇怪。它挺耐寒的,冬天大多数小野菜都枯了,它却可以活着越冬。前年冬天在家乡的田野上逡巡,重见到它觉得特别亲切。去年在他乡的土地上与它重逢,它正在河边开花,就像见到故友高兴来着,日暮时分,我也去它面前晃一晃。 年5月24日,我曾有一记:昨夜雨,今停。午间闲走,手机拍植物几株,都为每日目力所及。青蛙草正值繁盛花期,漆姑草多见花与果实,而野老鹳草普遍已出蒴果,好像要被弹出一般。黄鹌菜感觉又新出一轮花,因为三月时,花出为多并渐次谢去。巴天酸模、蛇床都已经进入果期,女贞花盛极而衰,打碗碗花正当时令。想来小满已过,放眼一望,绿荫由翠绿转为墨绿,好像布谷鸟已经来过。布谷鸟确曾来过……见到俩粉蝶,如何分辨雄雌?其实也是蛮有趣的事。 年5月31日,我又有一记:……黄昏时骑行,拍得益母草。但今年还未遇见假益母草一一夏至草。它应当在别处开花,就像一个人在别的地方想念着别的人。想起中午,阳光有些猛烈,仍忍不住去河边看青蛙草,花开果然猛烈,突然迅猛生长,分出很多花枝。 今年春天里我说的紫花地丁,移到家里,开了花,结了籽 夏日盛大。我们不仅仅只见到这少数的几种花。城市里,比在乡下见到的花还要多吧,那些作为观赏的植物从乡下移植到城里来的,也有从国外迁徙过来的,各个时令都有花开。但我眼里看的和心里想的,仍是不一样的。我最想讲的,仍是江汉平原田野上给我留下最深记忆的各色野生小植物们。 哎呀,汉江我们叫做襄河的洪汛一次次地来过,也就是说,夏日里,暴雨一次又一次倾注于江汉平原腹地的时令,这片小平原上的繁花蛮草们,总会有些在狂风暴雨中绽开它们的花蕾。假如你注意到那些开花的日子,那那些开花的日子就是一个又一个节日。可人哪有这么多好的日子,一个接着一个节日的过过来,尤其在这炎炎的夏日里,对劳作在庄稼地里的农人而言,是汗如雨下的苦日子。 于是盼望平原上,飘来一大片乌云。一团乱云果然滚滚涌来,刹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雷雨来了,通常农人会丢下锄头跑到屋檐下避雨,而小孩子们穿得少,倒会跑到雨地里淋个痛快……昨日听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雷鸣电闪快速波尔卡》,仿佛皮肤都记起了小时享受雷雨冲刷,身子欢畅旋转的感受。 知了代表夏天,天牛也可以代表夏天吧 但是木槿篱笆上的木槿花,和绕在木槿上的牵牛花呢,若是盛开的被雷雨打得七零八落,倘若是蓓蕾则打得东倒西歪(同鞋,分得清牵牛花、打碗碗花和田旋花吗?它们的花都是喇叭状,同科但属各各不同。分辨它们最好的办法是看花萼。牵牛花的花萼5片多毛,打碗碗花的花萼2片,而田旋花的花萼离花瓣远且小)。 暴雨来急去得快,雨一停下,太阳就出来,嗅得到空气中弥漫的土腥味儿。走到田沟边上去,也许会碰到甩尾巴的泥鳅,打水花的鲫鱼。若是没有见着,也许会见着长在水里的陌上菜吧,它的小白花像是在雷雨中跳过舞的,还带着没来得及落下去的雨滴。 去年我挖了一株来,养在办公桌上。我思念起它来了。我辞职走后,它怕是死了。且死了很久。 我的父亲离世已一年有余,现在,我用博尔赫斯的诗《雨》来结束本文: 突然间黄昏变得明亮 因为此刻正有细雨在落下。 或曾经落下。下雨 无疑是在过去发生的一件事
谁听见雨落下,谁就回想起 那个时候,幸福的命运向他呈现了 一朵叫做玫瑰的花 和它奇妙的,鲜红的色彩。
这蒙住了窗玻璃的细雨 必将在被遗弃的郊外 在某个不复存在的庭院里洗亮
架上的黑葡萄。潮湿的暮色 带给我一个声音,我渴望的声音, 我的父亲回来了,他没有死去。 年7月23日星期日于沪边穷巷 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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