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摘要:

观翟万益的草书,有人说是“当代张芝”,一点都不为过。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甲骨文书法创作和研究,形成了个性化的独特书法语言。

说他是古代甘肃书法家群体之后最有影响力的甘肃艺术巨匠,这也是世人公认的。

作为美术界公认的篆刻家、书法家、美学理论家和诗人,甘肃人翟万益,可能是当代艺术家中不可多得的一个“最像古人”、“最有古风”的创作巨匠。

翟万益,号冰室主人,年12月生于甘肃平凉,祖籍陕西三原。国家一级美术师。毕业于中央广播电视大学,进修于北京大学考古系。原中国书协副主席、甘肃省文联副主席、西泠印社理事,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顾问、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篆刻艺术院研究员、导师,甘肃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甘肃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出版有《翟万益篆刻集》《天籁横吹》《冰室文稿》《冰室短简》等30部专著。曾担任第三、第五届中国书法“兰亭奖”评委,第九、第十一届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评委,当代篆刻大展、首届全国青年书法展等全国大型展览评委。

笔墨传千秋 金石盎古意——翟万益书法理论研究和书法创作雒青之   翟万益长期从事书法理论研究和书法创作,精通篆刻、篆书、隶书、草书,尤以高深莫测、古韵深厚的甲骨文书法扬名立万。翟万益著作等身,先后出版有《砖刻拾缀》《翟万益篆刻集》,诗集《北国放歌》《天籁横吹》,文集《冰室文稿》,书法评论集《陇军书阵》《冰室短简》等30部洛阳纸贵的作品。翟万益还曾担任第三、第五届中国书法“兰亭奖”评委,第九、十一届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评委,当代篆刻大展评委、首届全国青年书法展评委等全国大型展览评委。个人曾举办轰动一时的“砖刻艺术展”、“甲骨文艺术展”等系列专题展览。还有至今被人念念不忘的“万益书法陇上巡展”甘肃镇原展、陇南展、嘉峪关展、兰州展,“问道江南·翟万益书法作品展”、“醉金秋翟万益甲骨文书法展”等系列展览。

 他几乎是一边搞创作实践,一边搞理论研究,“篆意草情”相辅相成,内外兼修“清热解毒”,不小心在这两方面都有了突破性成就。他的书学思想不仅是现代美学理论的创新思潮的体现,而且也是古今书法理论的集大成者,他将中国古典书法思想与现代书法学说,统一到一个具有规律性、法则性的研究体系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是甲骨文书法创作和研究,形成了个性化的独特书法语言。据说,翟万益年当选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的时候,是唯一的靠书协会员一人一票给推选上的。说他是古代甘肃书法家群体之后最有影响力的甘肃艺术巨匠,这也是世人公认的。他还有很多头衔:中国书协教育委员会主任,中国书协培训中心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篆刻艺术院研究员、导师等,国家一级美术师。曾参加全国性书法展百余次,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故宫博物院、人民大会堂、中南海、甘肃省图书馆等机构收藏。

作为美术界公认的篆刻家、书法家、美学理论家和诗人,甘肃人翟万益,可能是当代艺术家中不可多得的一个“最像古人”、“最有古风”的创作巨匠。翟万益的终极梦想是搞出带有家国情怀和时代烙印的“大书法”和“大篆刻”,从而使自己的作品将文字的象形魅力转化为用文化的力量和思想的力量。翟万益的作品放在甘肃书法历史的长河里也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墨宝”,直追东汉至魏晋的甘肃书法鼎盛时期,继承了张芝、张昶、梁鹄、索靖等甘肃大书法家的神韵。张芝书法“如行云流水,拔茅连茹,上下牵连,或借上字之下而为下字之上,奇形离合,数意兼包。”韦诞、索靖、王羲之、王献之、张旭、怀素之草法,均源于张芝。翟万益对将张芝的《八月帖》《冠军帖》等视为书法创作的“初心之源”。但是,顶礼膜拜是一回事,脱古成新则是更持久的目标。翟万益的“古”不仅仅是仿古、复古,他的创作底气是以“古气”为“骨气”,师古而不泥古。

从上世纪80年代起,历经40多年知难而进的掘进史,翟万益主攻的甲骨文书法创作在全国取得无人企及的成就。一个字在甲骨文里可能有几百种写法,他都能得心应手、纵横捭阖、意到笔到。翟万益倾尽心血创作了数千幅“篆意草情”风格的甲骨文书法作品,出版有仪态万方的《万益集契集》四集。“甲骨四堂”之一的董作宾曾与诗人汪怡合作,于年出版过一册甲骨文书法作品集,名曰《集契集》。70年多后,翟万益给他的甲骨文作品集取名《万益集契集》,改变了甲骨文书法“后无来者”的状况,使这样一个非常中国化、古典化的艺术载体拂拭蒙尘、夺目闪烁。

他说,“我30多年前就提出,艺术思想多元化,艺术风格立体化。好多书法家只有一个风格,就像我们的面孔一样,只有一个,变也是缓慢的,肌肉变了骨相没变。‘立体化’,比如写一幅字,相同的内容有人可以写种风格,但还有好多人一辈子只能写一种,那艺术生命就没有了意义,都是重复。和演员一样,有些演员戏路宽,什么都能演,就像孙悟空一样72变。书法家就得这样。我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艺术风格没有限定在一个框框里,比如甲骨文书法创作,从头到尾充满了变化,一个甲骨文就演绎了几百种变化,不仅是章法的变化,笔法字法全变!”

翟万益深谙甲骨文风格特征,从刀和笔到毛笔的转换是一个匠心形成的磨砺过程。作为中国书法史上的第一块瑰宝,甲骨文意象万千,大多有一个先写后刻的过程。甲骨文由于用刀刻,刀有钝有锐,骨有细硬、疏松的区别,所刻成的笔画自然就有粗有细,有方有圆。笔画头尾尖细而且方折较多,笔画交叉处因剥落而粗重,这种“尖利直拙”的笔法给后世书法、篆刻留下了不少用笔、用刀的启示。甲骨文的结体,或对称、均衡,谨严规矩;或随体异形,歪歪斜斜,甚至部件移位,活泼多姿,无拘无束。甲骨文的章法,大多是纵有行而横列不拘,或者错落疏朗,或者严整端庄,而且因骨片大小和形状不同而灵活多变,若繁星在天,一派生机。翟万益本身就是一个对古典精神非常敏感敏锐的艺术家,甲骨文所显露出的原始文化古朴而烂漫的情趣,无疑为他的书法创作带来了不可多得的启示。

 翟万益在甲骨文书法的创作和研究上能够独步书法领域,成为当代甲骨文书法创作的领军人物,最根本的艺术因果就是“变化”:从“小书法”到“大书法”的变化,从“复制”到“复活”的变化,从“古文”到“古气”的变化。从商朝甲骨文、钟鼎文,到秦朝铭文篆刻、汉唐文化,无不让他血热情深。他从汉砖、楚简、魏晋碑刻、草书、金文中搜寻写法与气象。他不认为甲骨文书法是“起死回生”的书法,而是中国艺术精神的召唤使然。甲骨文书法注入生生不息的艺术元素,就可以栩栩如生。甲骨文的原始性恰恰就是艺术的根源所在,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书法初心和匠心。有一种评价极为入木三分:翟万益的甲骨文书法“以刀笔为底质,融楚简之神秘、金文之质朴、隶书之浑厚、草书之飞动,充分运用绞转、拧动、拖拉、推戳笔法,将指力、腕力、臂力以及全身的力量注入笔端,把笔锋所有成分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形成了一种大写意笔法。”这就是他独具一格的“篆意草情”的风格。

 翟万益始终保持平和雅静的创作情怀,凭借深厚的国学基础和对篆、草、甲骨的独特认知,汲取楚简、金文和草书的写意气息,开创性地系统地研究和运用“篆意草情”这一笔墨观念,使甲骨文书法的的精气、神采、古朴、清新扑面而来。他独树一帜的笔法、字法、章法和墨法,形成个性鲜明的甲骨文书法语言体系,将甲骨文穿越时空、历久弥新的精神气质充分调度张扬,于是,大气、雄厚、神秘的“篆意草情”跃然而出、悦然心动。他的创作视野极为开阔,善于发现和运用大墨法的特殊造美效果,水墨高度交融,以浓淡、枯润、涨渗、飞白自然生成的视觉穿透力盈人耳目。他写大字如烹小鲜,“诗意”占领笔墨线条和字体形态的结构空间,并打破传统墨法,将碑学与帖学融汇贯通,将刀法、笔法、墨法浑然一体,集篆书的气势、隶书的雅韵、草书的情理于一身,使甲骨文书法更加富有遒劲奇伟,峥嵘磊落的人文气质,意趣天成。他的作品具有极大的艺术容量和审美流量,其正文、落款和印章互为表里,在动态平衡中相映成趣,产生出强烈的视觉张力。笔画简单的地方写得宽舒而不散漫,笔画繁复之处紧密而不局促不臃肿。他取龟卜章法的原生态,点线面自然取势,字里行间显示的轻重与疏密,文字排列、空间组合近乎天然,恰到好处,奇趣横生。

  观翟万益的草书,有人说是“当代张芝”,一点都不为过。虽然翟万益本人相当低调地“以诗文第一、理论次之、篆刻第三、草书第四”将书法置于末尾,但现在越来越多的评论家在研究他的草书,甚至将他的草书视为“神品”:有神秘之况味、神奇之蕴韵、神圣之气度。与很多“书法玩家”创造的“草率之书”绝热不同,翟万益的草书创作的确是张芝书艺的“复活”,融入了亘古不变的书法精神,也汇入了属于他本人的“万益风格”。他对草书创作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即对书法的尊重来源于笔墨的抒情力,高潮的心态和迭起的状态,使草书呈现出不可抑制的自由境界。他不是一个冲动型创作的书写者,即使是跌宕起伏的草书在他手上也是保持着一个“智者”的游刃有余的态势。

不善饮酒也不善言辞的翟万益尽管老成持重,但这并没有妨碍他狂放的笔端浮现雷霆万钧。一旦运起笔来,其如山河连绵、如大雨倾盆、如万马奔腾的线条,便会“浪花淘尽英雄”般地跃然纸上,笔墨肆意纵横,激情湍流无止,凝练浑厚而又飘洒纵逸的狂草书法,释放着我称为“无尽的荡漾”的大格调和荡气回肠活力四射的大风光,浩浩荡荡涌入读者眼帘。无论是浓墨处混融出“屋漏痕”的质感,还是枯笔处表现出“锥画沙”的张力,他的草书都是波澜壮阔的节奏。他在书写中往往是情不自禁地处于速度与激情的“快活”状态,大幅度提高笔墨“流量”,提升创作的自在逍遥和自我独立的精气神,意不停、笔不歇、墨不尽,将草书的“写意性”完全自如地展现出来。他认为,大书法就是夺关冲隘、劈山开道的大河,泥沙俱下与激流勇进都是自然而然的情节,从曲折中开垦精致、从发散中俘获高远、从离奇中寻觅表现,将内心深处的生命力爆棚,落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茫大气,激扬“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的恢宏气韵。

篆刻艺术是翟万益的创作底蕴中最厚实的一块。他长期刀耕刀刻,形成了艺术上不可多得的刀光剑影。他以砖刻起步,粗旷写意的印风让人叹为观止。说实话,他是不太讲究金石材料的,他甚至觉得普普通通的古代粗砖上刻出来的字体形态,更有实实在在的骨感和淋漓尽致的原始韵味。他的篆刻字法以甲骨、金文为主,章法自由,朴实无华,又浪漫多姿,字里行间自然天成,刀法也是长驱直入,狠辣猛厉,集古拙、幽远、浑朴、苍茫而又不乏神秘意味的景象,生成一种雄浑大气、斑勃陆离的艺术效果。河西走廊的古砖材质容易风化,在刻制和拓制的过程中,会产生难得一见的生辣、朴拙而又不失野逸之气的特殊效果,边款刻治上也与印面风格一致,以倒丁法刻魏楷,印与款相得益彰,呈现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看过他的砖刻作品以后,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对古文字意象的把握能力,刀笔痕迹藏而不露,毛笔的书写特性十分鲜活灵动,使篆体有一种“硬中带软”的柔情,古意盎然、大朴不雕的幽古情怀自然流露。这种还原古文字原始书写性美感,而不刻板地追求刀刻与铸造之味,呈现出微妙的动感和情感的流动,沉稳含蓄而又风韵典雅,显示了他的审美观念在篆刻过程中的特殊表达:将拙与巧、动与静、放纵与细腻,融合在一个篆刻作品开放式的整体结构中,不经意间就造成了一种非常自然又非常富有张力的敦厚拙朴、率意天真的艺术风格。

翟万益很善于提炼书法篆刻经验,每一段话都仿佛将书法语言活灵活现地加以生活化、具体化:“每个字进行书法创作时,写法都不能重复,要有构图艺术,既要有笔法变化的丰富性,也要有空间分隔。就像导演、编剧一样,舞台上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相同的形象,都一样的话就像糕点一样,一个模子出来,书法创作要是这样,就不叫创作,更不叫艺术了。舞蹈姿势是摆出来的,是反复导演的,但书法要一次成型且要做到变化无穷,且书法要写出生命的活力,每个字都要有动感。就像雕塑,表现人在某种状态下的瞬间,虽然是静止的,但一定要表现出这个瞬间的动态,不能表现为死的东西。书法也一样,每个字都装在一个纸盒里,但每个盒子装的都不一样,造型各异,而不是装了糕点或是一模一样的碟子。所以说,文字在书法家手里就像雕塑家、面点师一样,要能把泥巴、面团捏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特别喜欢翟万益的一首小诗:“按照春天的契约/河水交出了最后的一片冰稿/梨花就打开了自己的心情/向古老的世界述说新的话题/是模仿冰的颜色/或许天空/梨花自己都交代不清楚/忙乱中/花茎都没有长在去年的窠臼中踏青的人/调整成花一样的眼睛/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在花与花之间/寻找着新的花容”。我觉得这样的浅唱低吟,就是翟万益心绪宁静而又诗意隽永的创作生态的写照。在甘肃书法艺术的历史维度上翟万益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高峰。是的,我们要“调整成花一样的眼睛”品味他的大书法和大篆刻,心中流淌着狂草一样的惊喜。其笔法精妙,藏露有致,笔势动荡,对比强烈,将古今书法篆刻的精髓冶于一炉,洋溢着罕见的东方智慧和美学意境。固然有人说他的书法过于艰涩深奥,能够一次把字认全都不容易,甚至说“小众欣赏,大众难懂。”在看懂与看不懂、似与不似、形似与神似等一些比较直白的问题上,翟万益并不回避,因为这涉及笔法、字法、章法、风格和内涵的变化和变通。如果为了适应市场引力,他的艺术就会失去魅力。如果为了吸引观众眼球,他的艺术也将脱掉缰绳。所以,坚持“有根的稳态的变化”而不做“无根的适应的变化”,才是他要的结果。

 这里,我不想沉湎于对翟万益作品的笔墨系统的研究,作为本身就是美学理论家的艺术巨匠来说,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对自己作品的诠释与解读。我认为,他与其他书法家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积淀于心的诗歌精神,或者说他的艺术创作就是他的诗歌精神的投影。诗歌精神自古有之,中国古典书法家和画家几乎人人都是诗词大家。诗歌精神的力量在于为笔墨赋能,使作品超越细节抵达整体,同时揭示有形与无形的事物。我们透过翟万益的许多经典作品,可以看到他的诗歌的影子,可以读出跨越时空的想象力和情感力。他的大书法体系中有美学的、哲学的、文字学的、文学的、文化学的、历史学的视野,他没有停留在线条和笔锋上。他觉得一幅书法或一方篆刻,就仿佛是一首诗的寥寥数语,什么在其中表达自我?自我靠什么力撑内涵?就是以诗歌精神贯穿始终的审美思想。所以,有的人可能不认识书法和篆刻中的字,但仍然能够感受字体形态和间隔骨架中的美,它们既有逻辑化的美学架构,又有非逻辑化的诗意情感。

翟万益作为诗人艺术家,他的书法、篆刻首先不是功能性的物化笔墨,而是诗意性的精神呈现。在甘肃这个巨大的乡愁容器里,书法篆刻艺术家的初心匠心都在“敦煌”这个精神故乡里。因为这里的历史资源太丰富、文化困境太深刻、现实冲突太激烈,每一个走向“大我”的艺术家很多都躺在“小我”的羁绊中难以自拔。而翟万益得益于诗歌精神的灵魂摆渡,从一开始就从文化的硬核中找到精神的切入点,他的心灵源泉是诗歌精神贯穿的河流:他的作品像历史一样运动,作品中具有的充满想象力的疼痛感、困惑感和沧桑感、喜悦感,让他更加自觉地将笔墨线条交给诗歌精神去熔铸和观照。

从来都深信“天籁横吹”的翟万益,仍然是引带飘逸而不浮,笔路参差错落,欹正相生,左右飞动,顾盼生情,仿佛他的经久耐读的诗词歌赋。我曾经认为,像他这样的“古里古气”的艺术巨匠,是不屑于写现代诗或朦胧诗的,谁知道他却写得那么多那么好。这从另一方面证明了为什么他的书法和篆刻从来不拘泥一个模式,更没有刻板的套路。他应该是借鉴了朦胧诗的创作底蕴,在砖刻、篆刻、甲骨文、草书、隶书中融入了诗意空间,像从“涌起的潮汐”中“捡回散落的诗篇”。字之上下连贯一体,结构也是“万壑纵深”,时如万马奔腾,时似小桥流水,时又戛然而止,流离顿挫,激扬浩荡,纵横跳跃,回旋低昂,给人以笔力雄强、气势开阔、风神潇洒、险峻跌宕之感,笔墨仿佛“扇动的翅膀”,以诗歌精神从传统的节奏中突围,高韵深情的气势连绵不断地吞吐着心胸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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