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天登上苇湖山

关于苇湖山,我之前查过度娘:在镇平北部的崇山峻岭中,有一座海拔米的高山叫苇湖山,它位于国道西侧,老庄镇余堂村境内,与二龙乡东部的东山村交界。这座山的奇特之处在于,山顶是一大片平整的土地和苇湖联成的小平原,平原的四周则由小山脉连接,像寨墙似的围住这片土地,且东西南北各有一个缺口,形成寨门。又因寨子里四个湖长满芦苇,故称此寨叫苇湖寨。

苇湖寨风景秀美,寨子里有山、有湖,有花、还有小溪,四季景色各异,民风淳朴,少了城市里的喧嚣烦躁,有的是世外桃源般的闲情逸致。它的这种奇特和壮观,对我这个好奇心强烈的人,可是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自从看到镇平的几位师友写了关于苇湖山的文章,它就勾住了我的灵魂,下定决心,早晚要登上山。

这不,五一节放假,我头脑一热,临时决定,和李凡早上七点半准时出发,前往老庄镇的苇湖山。

虽然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中雨,我还是固执地认为预报天气不准,中雨变小雨,小雨变阴天不是常有的事吗?

还没出城,医院,天公骤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真是毫无情面可讲。我和李凡发了愁,这可怎么办?若一意孤行,这么大的雨,即使到地方了也登不上山呀!前行还是返回?大脑经过几分钟的左右博弈,两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最终决定前行。

雨时大时小,哩哩啦啦,根本没有停住的意思。随着导航,沿着南阳去镇平的方向,在柳泉铺向北拐入去老庄镇的公路,又转到乌海线,全程四十一公里,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余堂村。

在暴雨中,我一边听着导航的语音报,还要盯着前面不太清淅的路面,虽然雨刷不停地工作,我的近视眼镜上却时时起雾,视线受到影响,这条水泥路又是随着山体而建的,有很多的“U”型坡和“Z”字弯,而且还有几段挺陡的,加上雨大,很怕小白开不上去。李凡拿着伞下车,跟随着在旁边指挥,不时听到轮胎“刺啦刺啦”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总担心和小白一起往后出溜。

经过几次大起大落的拐来拐去,我把小白停到了园山水库的最高处,那是一块刚翻新的土地,旁边有很多茂盛的野生艾草,还有一排结得密密麻麻的樱桃树。

我和李凡打着雨伞,急着找到登苇湖山的路,当时雨下得很大,对这些本来很感兴趣的植物就忽视了。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在园山水库旁,对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群,拍了很多照片。

绕过一个山头,往下一个进发,前面是一个比较阴森的树林。李凡说:“前边看着没路走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你赶紧问问你的文友。”估计信号不好,导航在山里又失效了,我们两个已经不知道方向,不觉又发了愁。本来不想打扰大师们的,但也没有办法,我只得给白老师和向英发信息问路。白老师回复说,我给他拍的地方和他们上次经过的不一样,还说我胆儿肥,不了解没去过竟然敢上山;向英回复说让我们返回余堂走另一条路,那条路一直通往苇湖山的山脚下。

还真是走错路了,看来不能全信导航的,我们急忙开着小白下山,在余堂改道再上山。

六七公里的路程,我们来到了苇湖山脚下,最后一截水泥路太陡了,我们只得把小白停在一个小桥边,步行往上走。此时雨刚好停了,有一家四口人正在一户院子里吃着泡面,我看了一下手机,竟然快十二点了。看到我们两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愣头青,女人直接说:“房后那条路就是上山的,刚才已经上去十多个游客了,你们走得快的话,还能撵上人家。”

我和李凡向他们谢过,立即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上爬。刚开始时,体力还没有消耗,或者说凭着一股新鲜劲儿,并没有感觉着累,一口气上到了山半腰的第二户人家。这家房屋后面有一大块光滑的石板,刚下过雨,石板已经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我直接坐到上面,朝着对面的山峰远眺,恬静、淡雅、清新、空旷、悠远,被这无穷的风情醉倒。向右侧看时,竟然有一条如雪似练的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绝美的静物动画,让我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没有太阳做指南,方向早已迷失,往下俯视,顿觉厚重,林木葱葱,云雾茫茫,只看到半山腰里一抹铁皮的艳蓝被翠绿所掩映,隐约可见一角。我忽然想到画家、诗人二冬在终南山借居的生活,他取一处幽静,养了一群鸡鸭鹅,以及猫猫和狗狗,还有那满院的花草、蔬菜和果树。他摘花的声音都有快感:食指和中指夹住花托,轻轻一撸,“啪”,铅笔芯,就折断了,不与世争,活得安然,过得潇洒,他在感悟人生大简之道中,成了人们眼中羡慕的隐士。

在苇湖山上,若也能有一席之地,那该是一件多么奢望的事情呀!人性呀!我竟然贪婪地出现幻觉了。

浑身出汗,加杂着山林中的雨雾,整个人都觉得湿漉漉的。我们就在这块石板上,摆着不同的造型,变换着角度,拍了好多照片。刚才在另一座山上已经照了不少,弄得手机都快没电了,充电宝的数据线有问题,有时会充不上电,还是省着点儿用吧!

十分钟后,我们拿着拄杖、雨伞和零食袋子,继续前行。刚走没多远,又来到了一个幽暗路段,加上云雾笼罩,更显得阴郁。李凡说:“听说这山里面有野猪,若突然跑出来一头,咱们俩个可对付不了。我们等山下那一家人吃完饭,与他们一起上山吧!”

我本来没有任何担心的,无知者无畏嘛!但听她这样说也有道理,心里竟也升起一丝恐惧。于是,我随即直接躺到石板上休息,她就站到小路口给山下那家人传音,问他们什么时间上山。

在空旷的原始森林,垂直距离不是太远,声音确实能起到电话的作用,很快,山下那一家四人就上山了。我俩儿和他们组成一个六人的团体,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拄杖,浩浩荡荡继续爬山。还真别说,队伍庞大,我怎么感觉着底气也足了,先前升起的恐惧之意顿时全消。

一路上,雨还是不停地淅淅沥沥,时大时小,折腾得我们一会儿打伞,一会脱外套,还要一手拄着拄杖,两只手哪里够用?对于路边所见,我更是好奇,不是总有朋友戏说我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吗?为什么我对这里的东西都不认识?女人好会生活,走一路摘了一路的荆条芽,说是焯一下水就能拌凉菜;男人见多识广,边走边讲解,这棵是野葡萄,那株是猕猴桃;李凡一会儿看到一棵野草,说是半夏,一会儿又在树下薅野葱;两个小孩子一边爬着,一边用拄杖相互敲打着对方身边的树枝,用落下的雨露寻找着她们眼中的乐趣。而我呢,什么都不知道,真正成了瞎子的眼睛,只有当忠实听众的份。

我们走走歇歇,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攀登,终于到达山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山高我为峰”的壮志,我终于体会到了,也很佩服自己竟然没有落队。不过,我心里并没有征服大山的骄傲,站在最高处去看苇湖山,觉得它像是一首情意绵绵的朦胧诗,也像武功绝世的大侠,清高、孤傲、遗世独立,对它充满了敬畏。

抬眼望远方,峰峦起伏,云遮雾涌,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犹如大海掀起的波澜。墨绿色的山体上,有秃露在外的乱石,或大或小,在雨雾中显得更加苍老遒劲,让我想到了受伤裸露在外的白骨,不免有了一丝莫名的伤感。

着墨最多的,大部分是一些瘦瘦高高的斛叶树、洋槐树、猕猴桃树、楸树、野刺玫、荆条等,大树下面还匍匐了很多有活力的花草和中草药,如肉肉、点地梅、婆婆纳、苦荬菜、韩信草、筋骨草、土黄芪、半夏、地丁草等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坚强地生长在苇湖山的体表上,向云端弹唱着生命的赞歌。

山顶的树木,也许因为离太阳最近,更显得茂盛,连蓟都开得格外娇艳,让我欣赏到了二冬笔下它的蜜桃胸部,以及短发,那抹神秘的浓紫,如挑逗的火焰,在满身披绿的山坡,尤为醒目。

我们在最高处的垭口休息,男人跑到对面的石头上往下观,对我们说:“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我们就像是处在云端的神仙。”听他这样说,我们几个都来了精神,一个一个登上石头往下望,还真是,我们被云雾包围着,不就像孙大圣在天宫时的情景吗?

几位文友大师不是在作品中详细描写了苇湖寨吗?那芦苇、那湖、那寨、那三十亩耕地呢?还有曾任襄县知县的清代举人王金相的祠堂呢?我们在山顶绕行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非常失望(回来后与白老师通话时才知道,从垭口再往下走不远,就能到达苇湖寨了)。休息了个半个小时,我们带着遗恨,只得下山。

下山路上,我看到零星散布山腰间的几间铁皮房子,又想到了二冬的禅意,他的无牵无挂、无畏无执,没有任何感情、名利、物欲能拿得住,不带任何责任、畏惧、忧虑、执念地活着。他只想在广袤璀璨的星河里享受生的鲜活,独自飞,游走。我也很想像他一样,一生都如出水莲花般的清澈。

离开苇湖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只溪边喝水的猴子来问我,“这山里可有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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