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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

田旋花

我们都是大地上的草

■甲乙

回首平生往事,我曾自信退休后一定能保持从容平和,淡入黄昏,沉湎晚霞。但当人生涉入这段旅程,现实和愿心并不相符,我同样未能摆脱大多老年退休者的心境。如在琐碎的日常事务中,会没来由地生闷气,甚至愤懑不平,有时不乏悲怆绝然。

戊戌年春,有朋友转给我一款“形花识色”——只要把一幅花草图片传给这软件,立马就能识别花草的名称科属等。我学会了使用,立即沉迷其中,心情得以舒展。每天到住处附近的野地寻察,对各种花草不断有新发现,很快能识别上百种野生植物——我长见识了。

但我必须小心翼翼地把人工培育过的草和野生草分开。这里所说的野草,也包括野菜类植物(二者不好严格区分)。有些林地有郊野公园性质,虽然平常不大管理,但春前一场水是要漫灌的。在这个范围内的草本或野菜都受益,因而较荒野之地的野菜(草)转绿要早些。

据我在北京潮白河边一片林地观察,堇菜、泥胡菜、独行菜、诸葛菜、叉子圆柏、朝天委陵菜等野菜,都是伴随早春降临大地的。和我主观想象不同,这些野菜在严冬并未消亡,它更多地是把自己掩藏在泥土下面。其暴露在地表的叶子,虽被长达数月的冰霜冻得枯萎焦黄,但这残叶连同周边寥落的枯草,也成为根茎保暖的一床被褥。

泥胡菜

春天到来,天气回温,生命新芽从根茎长出,慢慢伸展到地面,顶开了去冬的残叶败草,新生季节就此开始。而且要不了多少时日,它们就会顽强地将新绿覆盖大地。这时候去寻找每一种还带着早春寒气的野草(菜),观察它,记录它,春天会慢慢凝聚到你的镜头,你的神智,挟带一丝暖意的春风不知不觉间就吹来了。这很符合我的期待。

回想儿时,我在乡村生活有年,野外花草见过太多,却从未留意它们的名字。后来热衷文字,偶尔写到某种植物,竟不得其名,甚觉遗憾。现在知道了它的正名、别名、科属等,如同补上一堂自然知识课,确实很难得。这些曾被忽略的植物,从某一方面激活了我的思维。

兼有拍摄功能的手机,成了不可或缺的助手,我带着手机四处寻花问草。每天早上送孙子上幼儿园,回来路过一大片野地荒林。这里长有丁香、女贞、荚蒾、黄刺玫、紫穗槐等植物,各种草类则是星罗棋布,数不胜数。我每每逗留其间,入迷地拍摄每种新遇见的野草。

有些草,我本不知它们的名字,更谈不上注意其在世界上的存在。现在则能够接近它,对它的一些特性有所了解。它们在大地上的独特形态,一当鲜活地呈现在自然情境中,即使弱小如草者,也注定不凡。基于物种的多样性,世界从不拒绝诸如紫花地丁、沿阶草、独行菜等不起眼的小生命。它们天然自在,发散出大地原初、古朴的气息。

狼尾草

对植物世界了解得越多,越让我自省在大地面前曾多么肤浅可笑。很长时间里,我对这些美好事物视而不见,现在俯首大地,那些原本你不知道的小草,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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